众人一惊,全看向房门处,只见崔聃走在前面,后面还跟着崔召棣,崔聃揽着轻娘,崔召棣怀中虽无美人,身后却跟着一个美艳少年。
崔聃本无想要前来,在春暖阁后院去寻好友,结果却吃了个闭门羹,耳听着屋内粗重喘息声,崔聃很想上前推门观战,却被轻娘扯着衣角拉了出来,左右也是无聊,就想起了之前所见赵驷,于是登楼前来饮酒,至于赵驷他们欲要商议什么密谋之事,崔聃也只是摇头,天下各节度使们想要如何,他很清楚,在烟花之地,最多也就交流一下“感情”罢了,又能如何?
无非是想着如何自保罢了。
崔聃在房外,耳边听着屋内争执,嘴角就带有一丝弧度,看着葛从周不由笑道:“葛将军这话可有些不对了,不管葛将军如何言及姑父,言及营州军,有个事实,你葛将军也是无法否认的。”
看着众人皆看了过来,崔聃一手揽着轻娘腰肢来到葛从周身前,他人畏惧易怒的葛从周,崔聃却不怎么在意眼前冷眼直视他的悍将,伸手从朱友珪身前拿起酒壶,自己为自己倒了杯酒水,最后还向朱友珪笑了笑。
“去岁冬日尤为寒冷,河水冰封,汴州虽有虎牢关为守,河中惨败,洛阳丢失……”
“呵呵……”
“姑父出身营州苦寒之地,旗下更是善于冬日行军作战,贵军士气低落,在冰封的河面可通行马车的情况下,敢问葛将军,若姑父那时兵入汴州,又当如何?”
崔聃转头看向其余众人,轻声笑道:“诸位父辈兄长亦是一方诸侯,若你们是姑父,有如此悍不畏死军卒,你们会不会放过士气低落,恐慌不已的汴州?”
崔聃脸色一肃,指着北方岚州,沉声说道:“河中将军韩都领万余军卒,欲夺回岚州牧马之地,近两万军卒皆向敌而死,未有一人逃亡,皆苦战而亡,河中军非姑父本部军卒,亦皆阵战不退。”
崔聃弯腰,双手按着小几,两眼冷冷看着葛从周,不带任何情感。
“敢问葛将军,不言姑父俘虏了葛将军之事,单以如此军卒,可否……去岁可否夺得汴州之地?”
……
葛从周眼睛开始泛红,呼吸急促,小几之下,按在双腿上的大手青筋直跳,两眼死死与崔聃对视。
轻娘有些不安低头,葛从周的狠厉她清楚,在营州军未占了洛阳前,她就早已知晓宣武军各军将皆不敢招惹此人。
众人不由挺直了身体,皆看向两人,看着两人激烈碰撞,崔召棣心下感叹连连,这个兄弟他比谁都了解清楚,曾经的他虽油滑胆大,可又如何敢如此与凶狠的葛从周直面,而今日不但敢了,还伸手直打脸!
赵驷心下有些不安,他与众人都很清楚,按照正常人的做法,在获的优势时,自然要追着宣武军势弱之时猛追穷打,可那李悍虎的确让人难以捉摸,只是警告了一番,用个娃娃去开封羞辱了一番罢了。
赵驷自己几乎每日都伴随一头猛虎身边,很清楚猛虎的脾性,哪怕那该死的李悍虎再如何荒唐异类,在他眼里都是正常的,因为……猛虎根本不在意身边是否趴着一头土狗,除非这头土狗让猛虎腻歪、厌烦!
私下里还可说一说两虎之事,公开场合,赵驷又如何敢招惹此等是非,正当赵驷低头,欲要缩着身子,借助饮酒用衣袖遮住自己,身旁的马义衢却扯了扯他的衣袖,一脸白痴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