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叔……叔父,李将军与北地王天下齐名,他人不敢上前劝解,叔父不上前劝解一番么?”
赵驷突然有种后悔莫及之感,后悔自己收到马仲安信件后,一口答应了照顾眼前少年之事,马义衢话语虽小,可堂下却是落针可闻,在他白痴般问出这话语后,他人皆看向面色微红的赵驷。
赵驷见众人皆看了过来,心脏狂跳如雷,面上强忍着平静,向崔聃举杯笑道:“北地王又岂是常人,自不愿多让百姓遭受兵灾之苦,且北地王已经领兵前往了长安,自是不愿与我等交恶。”
崔聃直起腰身,脸上也露出了笑意,看向众人,最后落在赵驷身上,点头笑道:“正如赵司马之言,天下久遭兵灾之苦,姑父自是不愿多让百姓受苦,正如晋王之事。”
“李存信李将军深感朝廷大义,随了我那姑父,晋王北去,空留无数无赖子欺辱太原百姓,为了百姓免遭动乱之苦,姑父这才入了太原,尽管晋王北去代州,但还不足以挡住姑父倾力一击!”
“晋军虽势弱,姑父也是未有丝毫折辱,依然上奏朝廷,而此时,晋王不但为我大唐辅政王,晋王世子更是为忠武节度使。”
崔聃一一看向在坐之人,轻笑一声。
“呵呵……”
“诸位坐在这里,不饮酒作乐,吟诗作对,却欲要招惹是非,诸位是否以为姑父才是大敌?才是夺了你们身家性命,夺了你们荣华富贵之人?”
“呵呵……”
“人呐,只看到眼前之事,却未曾去想,天下各镇节度使有几人在位活过十年者?”
“却未曾去想,又有几人死于自己臣下之人,死于相邻藩镇之手。”
崔聃看向赵驷与身边的马义衢,揽着轻娘来到身边,摆了摆手,让一旁的李应之让了一个空位,一屁股坐在一旁,转头看向马义衢,笑道:“马小将军出身营州,是否也想着与姑父为敌?”
“幽州将军马将军手段高明啊!崔某也不得不甘拜下风,以钱粮为饵,让其下营州出身军将内斗不断,如今更是仅剩襄平军田有望与白老虎,若是觉得姑父好欺,或是不想再任幽州将军,不如……呵呵……营州支持白老虎,或是田将军为幽州将军。”
“马小将军以为如何?”
崔聃虽满带笑容,话语却如刺骨寒风,马义衢再无白痴模样,额头瞬间冷汗直冒,幽州最是靠近营州,幽州节度使李匡威酒醉霸占了张氏,后被李思钰斩杀,其弟李匡筹为幽州节度使。
晋军兵入河北,欲要围杀李存孝,李匡筹领大军救援,兵败后,被横海节度使卢彦威、卢彦昌兄弟杀死,横海军、义武军皆欲争夺空虚的幽州,营州后背不稳,李思钰这才被迫兵入幽州,马踏中原。
也正因如此,马仲安才成了幽州节度使,如今马仲安、幽州还欠下李思钰无数钱粮呢,不提长城北口汉八部囤积重兵,单以云州留守将军石云力数万步军,就不是幽州军可以轻易对付的,营州不欲夺了幽州,幽州还敢小动作不断,那就是找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