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终于感受到了一丝真实的可怕,原来刺杀是真的存在的,不是只在话本子里的。
我想到话本子里描述的那些阴暗血腥的刺杀场面,猛地哆嗦了一下,我可不想死啊。
虽然我是个医女,也见惯了生死,可同样,我也见惯了伴随生死的悲欢离合,所以我比谁都惜命,更可况,我还有很多事没来的及做,还有很多事没弄明白。
而且,我和郁承君,才刚刚说清楚啊。
“郁承君,你那些手下能摆平吗?”,我有些担心的问道,万一摆不平,也好让我早作准备。
虽然我不会武功,但是好歹还有几根银针,至少比郁承君强。
我没等到郁承君回答,又接着道,“现在问这些也没用,等会要是摆不平,你就躲在我身后,好歹我的银针还有点用。”
我说着我自己都不大相信的话,抖着身子,挪到了郁承君身前。
虽然我是挺怕死的,但是也不能让郁承君挡在我身前,他又不会武功,只能白白送命,还不如我在前,好歹还能奋力一搏。
郁承君见我这幅如临大敌的样子,好笑的把我拥在怀里,熟悉的嗓音让我安定了不少,“放心,一定能摆平,再说还有我呢,我再怎么无能,也不会让你一个女子挡在我身前。”
我稍稍平复了一点慌乱的心情,把身子往后靠拢了一点,靠近一点郁承君,似乎这样能找寻一点安全感。
“先不说谁保护谁,你还是先想想你得罪了谁,竟然在皇宫里就像要你的命”,我感觉自己没有刚刚那么害怕了,就翻了一个白眼。
郁承君闻言却在我耳边低低的笑起来,“你怎么这么肯定这些此刻是因为我招来的,而不是你?”
我的白眼翻得更大了,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来找他的好吧,找我干什么,我又没有什么价值。
大概是因为过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一个此刻靠近,而且连御林军都没惊动,所以我觉得这波刺客的功夫也就那样,比起话本子里描述的差太多了,干脆也就不防备了,直接转过身正对上郁承君。
“因为我?我有什么本事能招来此刻,应该是有人想要你的太子之位吧?”
这话一出口,我就觉得自己不再是以前的小医女了,以前,我从来不会把事情往权利地位上想的。
我微微叹了一口气,以后,怕是少不得要做这些阴暗面的猜测了。
我脑中的想法刚刚升起,我就察觉到一件更阴暗的事。
后背凉飕飕的,还有着破风声传来。
我的后背是对着马车车帘处的,也就是说--有暗器!
我的瞳孔猛地一缩,第一反应就是要把郁承君扑倒,好躲过暗器。
可是,郁承君居然直接翻转了身体,把我与他的位置调换,顺势用嘴封住了我即将溢出口的尖叫声。
他的嘴唇还是那样的凉,就像初春的时候,枝头上的露水结成的冰那样凉。
我听到利器没入皮肉的声音,还有郁承君喉咙里的闷哼声,我开始怕了,比刚刚知道刺杀的时候还要怕。
我想要呼喊郁承君,可是他的唇堵着我的嘴巴,我喊不出来。
眼泪开始溢出眼眶,一滴一滴的顺着我的脸颊往下,最后滴到手背上。
并不温热,和郁承君的唇一样凉,凉到没有一丝温度。
终于,郁承君慢慢放开了我,他一向有些阴沉的凤眸开始慢慢变得混沌起来,最后,一丝光亮也见不到。
“郁承君,郁承君!”
我拼命喊着他的名字,可是一点回应也没有。
马车外的打斗也停了下来,风掀开车帘,看到郁承君和我狼狈的样子,脸上虽有吃惊,但还是熟练的点了郁承君的几个穴道。
血止住了。
我到此刻才反应过来,我是一个医女,明明刚刚就可以为郁承君止血的,可是我除了拼命喊他的名字,什么都没做。
“先回东宫,我记得你们暗卫里有个精通医术的,把他叫来,先不要传太医,这件事不许外传”,我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,努力坐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,这样,我能减少一点心里的愧疚。
还好风并没有质疑我,很快把我的命令传下去,而车夫显然也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,娴熟的驾着马车,赶回了东宫,就好像没有经历刚刚的刺杀一样。
我在马车里给郁承君把了脉,并没有性命之忧,终于,松了一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