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门被秦无衣和顾洛雪守住,面前又是两尊凶神恶煞的鬼差,方寸大乱的黑衣人都看向领头的,等他发号施令。
领头人见状虽也心惊胆战,终究是沙场厮杀的武将,定了心神抽出兵器招呼剩余的黑衣人围攻牛头马面,但在鬼差面前,一群凡人又岂能是对手,刚冲上去就被牛头马面勾去了魂魄。
瞬间横七竖八倒在地上,那些人的魂魄从身体中被抽离,被牛头马面锁上铁链,顾洛雪看见掉落在地上的木盒,冲上去想拿,牛头怒目圆瞪,张口一团烈焰向顾洛雪袭来,幸好秦无衣眼疾手快将顾洛雪拉开。
顾洛雪心有余悸看着被烈焰散去的地方,若秦无衣再慢半步,她恐怕就会被烧成一团焦灰。
牛头马面并没迁怒秦无衣和顾洛雪,带着黑衣人的魂魄转身而去,化作一团青烟消散在藏院中,神坛上的两尊神像依旧狰狞可怖,一动不动圆眼怒目注视着院中二人,若不是地上那些断气的黑衣人,秦无衣都不敢相信刚才亲眼目睹的事。
顾洛雪还想着木盒,可惜被烈焰付之一炬,只剩下几片还未烧尽的残页,秦无衣蹲在黑衣人身旁,逐一查看尸体,每个人全身上下竟无一处伤口,只是秦无衣摸到其中一人的胸口时,眼底闪过一丝惊诧。
藏院中的声响惊动了寺庙里的僧人,秦无衣怕暴露行踪,拉上顾洛雪离开,回到曲江刚好遇到从流杯楼回来的聂牧谣和羽生白哉,顾洛雪将乐阳隐瞒的线索以及今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们。
羽生白哉愣了半天才回过神:“牛头马面勾了那群黑衣人的魂?”
“之前是妖龙,然后是八部天众,紧接着土蜘蛛和九尾狐相继出现,现在连牛头马面也来了。”聂牧谣苦笑一声,“如今这座京城还真是热闹,诸天神佛和妖魔鬼怪齐聚一城。”
羽生白哉:“拿到宋侍郎留下的密匣了吗?”
顾洛雪从身上掏出仅存的几片残页:“被牛头给烧掉了,只剩下这些。”
秦无衣虽惋惜,却神色淡定:“至少能证明一点。”
聂牧谣不解:“证明什么?”
“宋开祺装在密匣内的并不是山河社稷图,倘若是上古神物,又岂会让区区一名鬼差烧毁。”
顾洛雪仔细检查木盒里的纸烬,叹息一声说道:“宋侍郎所写的密奏被烧掉,山河社稷图的下落很有可能就在其中。”
“这些残页上有文字和纹路像是一幅图。”羽生白哉掌灯细细查看后说道,“会不会是宋侍郎留下藏匿山河社稷图下落的地图。”
“不会。”秦无衣斩钉切铁否定羽生白哉的猜想,“神物下落非同小可,宋开祺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线索,山河社稷图的下落只会在宋开祺的脑子里,他是准备见到太后之后当面告之。”
羽生白哉小心翼翼拼凑残页,很快拼出一部分轮廓,羽生白哉越看越诧异:“这,这好像是一副京城的地图。”
“京城地图?”顾洛雪疑惑不解,“宋侍郎此举是什么意思?”
“没错,的确是长安的地图,虽然残页不全,但仍然能分辨巷曲和街坊,再加上有文字标注,大致能看出这幅图在没被烧毁前应该是京城全貌地图。”羽生白哉肯定的点头。
“宋侍郎在密奏中附上一幅地图,又不可能是藏匿山河社稷图的地图,他到底想告诉太后什么?”聂牧谣喃喃自语。
“不过很奇怪,地图上有用红笔勾画的痕迹。”羽生白哉指着拼凑出来的残页说道,“你们看,这些红线相互交错,粗细不一,分布不均,看不出有任何规律,唯一可以确定的是,这些纵横相交的红线遍布整张地图。”
“几张残片难窥完图,暂时先搁置一边。”秦无衣掏出绿豆,一边喂食一边询问聂牧谣,“龙眼一事查的如何?”
“我挑选了些精明干练的耳目,让他们尽快在京城各个河道探查出与画中地形一致的地点,不过八水绕长安,一时半会怕难有结果。”聂牧谣神色严峻说道,“倒是另一件事我查到些眉目。”
秦无衣:“什么事?”
聂牧谣从身上拿出上次在薛修缘医庐找到的锦布:“我找到一名绸缎商,此人经营丝绸锦缎多年,鉴别绸缎的本事在京城首屈一指,我从此人口中获悉了一些线索。”
顾洛雪连忙追问:“牧谣姐,你都查到什么了?”
“我让那人看过这块锦布,他说锦缎面料属于重莲绫,是河南道特有的锦缎,而且成锦时间距今刚好五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