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这里还有一封信,是尊母所书,在信中叮嘱我一定要照顾好你,南天有今天全靠恩师栽培,尊母乃恩师之女,当年南天家贫如洗,拜在恩师门下时承蒙尊母关照,如今尊母有所求,我又岂能不从,这一边是与你父亲的交情,一边是尊母的恩情,南天夹在中间好生为难。”
“越公不必担忧,等洛雪查明妖案后自会回去,绝对不会牵连越公。”
“我怕什么牵连,只要你能安然无恙便好。”越南天摆手笑言道,“刚才我看了刚呈报上来的卷宗,昨夜你所住之地遇袭,可有伤到你?”
“卑职无碍。”
越南天故作关心,漫不经心问:“可有查明袭击人的身份?”
“没有,在他们身上没有找到能证明身份的东西。”
“为什么不留活口慢慢审问?”
“事出突然,那些人突然发动袭击,等控制局势时才发现全都被剿杀。”
越南天听到这里暗松一口气:“你没事就好。”
“越公若无其他交到,卑职先行退下继续追查妖案。”
“去吧,但一定要万分小心。”
顾洛雪点头离开,越南天在身后注视她渐行渐远的背影,脸上那抹关切的微笑慢慢变的阴沉,关上大门那刻,身后一道黑影将其笼罩。
“小人我见过不少,但像你这样的口是心非的倒是少有。”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人坐到越南天的位置上,“此女家境非比寻常,你推她卷入妖案,万一真有闪失,她爹可不会轻易放过你。”
越南天嘴角上扬,挂上处变不惊的笑意,转身毕恭毕敬说道:“卑职披肝沥胆只为豫王尽忠,只要能助豫王定鼎乾坤,卑职在所不惜,何况是区区一名不知天高地厚的故人之女。”
“在本王面前你就别装模作样了,你那点心思本王早就知道。”李旦盯着越南天似笑非笑说道,“顾恺元乃当世鸿儒,博古通今才富五车,门下弟子更是多不胜数,谁也没想到顾恺元最器重的会是一名寒门学子,这名学子倒也没辜负顾恺元一番心血栽培,如今也是闻名天下的大理寺卿。”
越南天赔笑,无论李旦说什么,越南天总是能自如的保持这个表情。
“刚才那女子的娘亲可是有名的才女,与你师兄妹相称,本王获悉你与师妹私下还有一段情缘,攻略仕途的初心怕也是为了她,想有朝一日能与师妹共结连理,却不料顾恺元心中早有乘龙快婿的人选,看着师妹嫁给他人,越公心中滋味本王还是清楚的。”
“陈年旧事,卑职早就放下。”
“你当然是放下了,不过你师妹未必放下,此女逃婚来京,她还书信于你,恳请你代为关照,是还念着当年与你情义,可惜啊,时过境迁,你师妹还是当年师妹,可越公已不是当年情郎。”
“卑职不明豫王所指。”
“大理寺人才济济,查妖案几时需委派一名不谙世事的外人,你明知妖案牵连甚广又险象环生,你有意指派她稽查,和推她送死又有何异。”李旦笑意狡诈阴沉,“越公此举老辣狠毒,可谓一箭双雕,就是用心之险连本王都后怕。”
越南天依旧波澜不惊:“卑职所做一切都是为豫王。”
“这个本王倒是不怀疑,但你也有自己私心,先将此女推到万劫不复之地,她查到的越多越命悬一线,倘若她查出真相,也难全身而退,包括她父母也会因此被牵连,不但可报当年顾恺元棒打鸳鸯之仇,还能报她爹横刀夺爱之恶。”李旦笑意斐然,“越公,你说本王猜测可对?”
“卑职……”
“你无需解释,本王就喜欢你六亲不认的品性,成大事者不拘小节,你能忘情断爱才能助本王一臂之力,只要你能让本王心愿达成,你那些小九九本王根本不在意。”
越南天埋头毕恭毕敬说道:“今日请豫王前来,正是因为有喜事向豫王承禀。”
“喜事?你查了这么久,妖案始终没有进展,本王要的东西至今也下落不明,你还有何喜事告诉本王?”
“依顾洛雪所说,宋开祺藏匿在大兴善寺的东西被付之一炬,由此可见木匣中所装并非是山河社稷图,豫王派去的人尽数被杀,他们并没有留下活口,断不会牵连到豫王身上。”
“这就是你所说的喜事?”李旦冷笑一声。
越南天胸有成竹:“不是,这件喜事能让豫王距离九五之尊更近一步。”
李旦立马来了精神:“说来听听。”
“此地人多眼杂,卑职怕隔墙而耳,还请豫王随卑职移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