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站在梯子的顶上回身看着他:“放心!我还有个太阳能的充电宝!今天,先谢了啊!”
帅不过三秒啊!围墙很高的, 我一股脑的往下跳差点儿没把自己摔死,坐在地上缓了缓神, 听到院子里传来浩浩荡荡的脚步声, 我才慌忙的爬起身溜之大吉。
偌大的皇城, 思骁那么小,这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?我沿途一路找一路喊,引来行人的侧目,我几乎隔着三步路瞅见一个人就拉着询问,结果不尽人意, 从上城走到了下城,就算是把嗓子都叫哑了,依然没有看到骁儿的影子,我的慌张感随着天黑愈加浓烈。
穿街走巷差点儿把自己给绕晕了,再当抬起头时,我竟然走到了‘旺德福客栈,小跑进去逮着掌柜就是一阵盘问,官服的好处就在于,我的盘问至少不会吃闭门羹,甚至逢人都是客气对待,只是掌柜和店小二一脸茫然,看来骁儿没有来过这里。
走出客栈,我望着人潮涌动的街头,心头油生出一阵绝望,这个没有网络与科技的朝代,找个人比登天还难,说没了联系就真没了。突然灵光一闪,还有一个地方我没去过,一路飞奔,我找到了当初澹台沁供水南和骁儿暂住的小院子,说不定傻儿子会跑去那里。
当院子的木门落入眼帘时,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多么希望推开门时,会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扑身到我的怀里,可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原理从来都没有改变过。我推开门,黑漆漆的院子里没有一丝响动,静谧得有些诡异,我疲惫的拖着步子慢慢的走到墙边,手指抚摸着上面的痕迹,那是我为骁儿刻下的身高。
“小混蛋...你到底在哪儿呢...”
我靠着墙慢慢的滑坐到了地上,掩面痛哭起来:“菡萏...求求你显显灵,骁儿不见了...我该怎么办...”
正当我蜷着双膝泪流满面束手无策的时候,一道身影提着灯笼慢慢的走了进来,她矗立在门口发现了我,应该也是被吓了一跳,因为她久久停在原地没有挪动步子,我亦是茫然的盯向她,烛火微弱的光芒倒映在她的脸上,澹台沁的神色是不改的漠然,只是多出了几分疲乏。
我已经没有什么力气逃跑,脆弱得不堪一击,她抬脚跨过门槛款步走到我的面前,这才发现,澹台沁只身一人并没有带随从。我的脸上还挂着泪水,极为狼狈的仰望着着她,而她微微的抿着嘴俯看着我,四目相对,我们都无法洞悉彼此眼里映衬烛火光芒的深意,最终,我还是负气的别开头紧抱着自己不去理会。
“你犯浑的样子真的挺招人厌。”
澹台沁说完这句话便转身欲要离开,我盯着她的背影,这才后知后觉,她是独自一人出门来寻找思骁的,已经丢了个十皇子,不能再丢个二公主,就算我的怨气冲天,原则还是要有的,缓缓的站起身,腿麻的厉害,只好一跳一跳的跟在澹台沁的身后。
她突然顿下步子却没有转身,我只好跟着停了下来,澹台沁的声音很低沉却并不冰冷,我甚至感觉到了一味情愫在里面:“为何要招惹我?那日醉酒乱了性子,所做的一切其实我心里很清楚,我承认是我不对在先,但你又何必为难彼此寄情于我?季思捷,我们不可能改变彼此的身位。”
一句‘何必为难彼此寄情于我’让我有生之年终于明白,那些流传在微博里辞藻华丽,直击心灵深处的爱情鸡汤到底是什么滋味,酸中带苦苦后生痛,痛后...徒留大脑一片空白。没什么,季思捷人生晚了好几年的情窦初开,还没结果子就以失败告终了,大概这就是所谓备胎的单相思吧。
“在马车里那般轻薄殿下,今日又胡作非为大闹公主府,待到找回骁儿,不必殿下开口,我自会去政司阁领罪,若不放心,你可以让许阳炎带着我去,反正他现在也就职于此阁。我所做的一切后果自负。”
“季思捷!”
澹台沁的声调提高了好几分贝,她有些生气的直呼着我的名字,终是回身看向了我,我沉默的垂头望向地面,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抨击到我的心灵?如果有,那就一并的来,我是个差不多死过一次的人,什么都不怕,若要论罪处刑施以死罪,那就来,说不定一闭眼,还有个机会再睁眼回到原来的世界呢。
见我不做声,澹台沁凑近了身子怒视着我:“只有你!这个世间只有你敢用最无礼最无赖的方式惹我生气!明明是你错的这般离谱,现在却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,开口闭口就是论罪赏罚,我什么时候真的罚过你,恃宠而骄也是要有个限度!好,政司阁是么?可以,待到骁儿寻回时,便是你去政司阁领罪的日子!”
你永远都不会让一个对你没有感情的人心软,因为在她们的眼里,你自视的无价感情称不上价值连城,就像,如果那日强吻澹台沁的人是应天送,今日大闹公主府的人是应天送,那么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。
而一切的一切缘由只因为,季思捷就是季思捷,应天送就是应天送,皮囊只不过是皮囊。
“臣领命。”
我的语气平静得不太正常,弯腰作揖谢过澹台沁,她的脸上气愤不消,一把将灯笼塞进我的手里,便疾步离开了庭院,看着她离去,又抬头仰望了夜空,今夜有云无星无月,我以为她会坐着马车离开,等走到门外才发现,她还在等我,我有些害怕,因为马车似乎成了我的梦魇,这狭小的空间实在不太适宜我们俩独处。
澹台沁撩开帘子冷冷的吩咐:“上车。”
“殿下这是要去哪儿?”
“你住的地方。”
“哈?不行不行,我还要找骁儿,暂时不回去。”
“上车!”